1970年9月18日,当艾哈迈德・阿卜迪(Ahmed Abdi)抵达迪拜时,他看到迪拜运河两岸是一座宁静的小镇。当时人们横跨水域的唯一方式,是乘坐名为“阿布拉船”的木船。

“那时我才13岁。” 阿卜迪说道,如今他已驾驶阿布拉船已经长达54年。

他从伊朗的阿巴斯港(Bandar Abbas)飞抵迪拜国际机场,而当时的机场离主城区很远。“从伊朗飞来的机票只要60迪拉姆,那是我第一次离开家。” 他回忆道。

彼时,迪拜距离加入阿联酋还有一年,当时它以繁忙的贸易港口而闻名。


初见迪拜运河

“落地后我不知该做什么,”艾哈迈德说,“我直接去了巴斯塔基亚(Bastakiya)的亲戚家,睡了整整一天。第二天早上,表哥带我出去,我才第一次见到了迪拜运河。”

那时的迪拜运河没有如今这么深。“它看起来更像一条狭窄的河流,有着柔软的沙质河岸。” 艾哈迈德说。阳光洒在水面上闪闪发光,木造的阿布拉船载着人们在柏迪拜和德拉——这座城市最古老的两个区域之间缓缓移动。

“那时没有高楼大厦,没有玻璃幕墙的塔楼,大多数建筑都只有一层,两层楼的建筑就算是大件事了。天际线是平坦的,风自由地穿过风塔和珊瑚石墙。” 这位驾驶着63号船的舵手说道。


从帮手到舵手

如今,艾哈迈德67岁了,同事和老乘客们亲切地称他为“Bozorg”,在波斯语中意为“老大哥”。他驾驶阿布拉船横跨迪拜运河已超过半个世纪。

他在阿布拉船世界的旅程始于家人的帮助。“我叔叔是一名阿布拉船驾驶员,起初我只是坐在他身边,向乘客收钱。那时,每艘阿布拉船都有两个人负责——一个掌舵,一个收票。”

他形容这是一份不停歇的工作。“我们甚至没时间喝水,阿布拉船是这座城市的生命线,人们排着长队,每趟行程都座无虚席。”

在早期,迪拜大约只有30艘阿布拉船。如今,有150艘传统木船和许多现代化的电动船,仅需1迪拉姆就能载着居民和游客横跨迪拜运河。

艾哈迈德已经换过8艘船,现在他使用的这艘已经陪伴了他30年。“我们以前用了几年后就会把船卖掉,就像现在人们卖车一样。”


旧码头的记忆

艾哈迈德仍然记得那些从如今地图上消失的阿布拉船码头的旧名。现在繁忙的黄金市集码头(Gold Souk station)过去叫班达尔・塔利布(Bandar Talib),巴尼亚斯码头(Baniyas station)曾是班达尔车库(Bandar Garage)。艾哈迈德说,像巴扎・穆尔希德(Bazaar Murshid)和阿尔拉斯(Al Ras)这样的码头如今已不复存在。

“过去有很多码头,现在只剩下四个了。” 他说。

但有一件事从未改变:阿布拉船的声音和感觉。“我依然喜爱发动机的声音、水花拍打木船的声响,以及它滑过迪拜运河时的宁静感。”

“当我闭上眼睛,仍然能描绘出过去的迪拜运河,那时很安静,空气中弥漫着盐和木头的味道,生活节奏比现在慢得多得多。”


见证迪拜的蜕变

艾哈迈德见证了一切 ——1971年阿联酋的诞生、首批摩天大楼的崛起、地铁的开通,以及迪拜市中心闪耀的塔楼。

“我看着道路、公园和桥梁被建起,现在再看看那些摩天大楼、购物中心、电车,还有来自世界各地的人们,” 他说,“但阿布拉船,它依然在这里。”

“我的头发已经变白,但我对迪拜的记忆依然清晰,我见证了它的整个发展历程。” 他补充道。

即使在今天,他仍会在早上6点开始工作,迎接乘客,引导他的阿布拉船横跨迪拜运河。“现在我的一些乘客是20世纪70年代和80年代我载过的人的子女和孙辈,我很自豪地说,我服务了几代人。”


自豪的祖父

艾哈迈德的家人仍住在伊朗。他有8个孩子 ——5个儿子和3个女儿 —— 还有许多孙辈,其中一些成为了医生和律师。

“我是个自豪的祖父。” 他笑着说。


迪拜的流动记忆

迪拜已成为一座现代化城市,但阿布拉船及其资深驾驶员们仍是连接过去的纽带。

如果你今天去迪拜运河,很可能会看到艾哈迈德在那里,带着他的热情,就像他13岁初到这里寻找新生活时一样。如今,他是迪拜运河的长者,是其历史活生生的一部分。

“迪拜给了我一切,” 艾哈迈德说,“而我把我的一生都献给了阿布拉船。”


本文资料源自thenationalnew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