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图/XIN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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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塞处处好风景——在云端(徒步骑马篇)

前言=废话
说到非洲,第一个印象是什么?大概很多人跟我一样跳出的是肯尼亚的非洲大草原,或是BBC纪录片中赤裸上身,披着兽皮拿着长矛,脸上涂着夸张颜料,耳朵上挂着大耳环的原始部落。埃塞俄比亚的Simien Mountain自然保护区,给了我一种别样的惊喜与震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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爬山
埃塞酒店的保安和给我们带路的山民都扛着一把能装8颗子弹的大枪(这枪之老之大,借用“两杆老烟枪”的说法一点不为过,让人很难相信这鸟枪真能打中什么东西,大概也就起个震慑作用吧),我们组13个人除了导游就是前后护航的2名扛枪山民,浩浩荡荡地走开了。

登上4430米的Simien Mountain第二高峰是最后一天的事儿,秉着”slow and steady”的策略,我一开始就慢吞吞地跟另外两个人走在队伍最后,一边说笑聊天,不时停下来感叹一下沿途风景。冲在最前面的美国大兵自然身体素质跟咱不能同日而语,一下子就甩开了我们几条马路,中间的几个猛爬份子下山时都累趴了,都没顾上看风景,只剩我们最后几个“老爷爷老奶奶状的”不紧不慢地往上爬,没怎么大喘气便也到了峰顶,跟上面顶风卖纪念品的小哥合照之后,再乐呵呵地慢慢下来,觉得剩下的气力全然还能再爬个高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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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营
露营嘛,阿Q精神自然少不了:钻出帐篷数星星看日出很浪漫;围着篝火谈人生理想很美;不用洗头洗澡甚至省事地不用换衣服。

事实其实是…第一天露营就碰上瓢泼大雨,躺在帐篷里数滴滴答答的漏雨声很糟心,第三天浑身湿透以后围着篝火烤鞋子,被烟呛地边流泪边冒着把鞋垫烧起来的危险,不断地将手往火坑上举着,都没把鞋子给烤到半干;三天露营之后第一次粘着肥皂,用活水洗手时,看着自己布满泥垢的指甲慢慢变干净,感动地都要哭了。我实在很佩服那些爬雪山和穿越荒漠露营大半个月的人们(尤其是女人!),究竟是如何将不洗头不洗澡上升为一门艺术的。

给我们做饭的厨师大哥倒是很给力,每天午饭是一个面包夹炒蔬菜,还有个香蕉橘子调节一下口味,能吃饱也别无所求。晚饭在缺水少电的情况下,还愣是每天给我们整出三蔡一汤配米饭或者面条。走了一天又冷又累的当口喝一碗带着姜味的土豆汤或是蔬菜汤,幸福感直接爆棚;孜然羊肉做的鲜嫩爽滑,直教人大呼过瘾。

骑马
这个行程最初吸引我的就是骑马的桥段,策马奔腾的画面在我脑海中浮现,又想起自己半年没骑马,心里难免打着小鼓,不过当我看到骡子和马傻傻分不清楚的坐骑时,就放松了下来。因为…根本不!可!能!狂奔!

两天半的时间在马背上忽上忽下,必要的地方领头大哥会示意我们下马前进,有些沿着山崖的泥路太过于狭窄和陡峭,坐在马上的我捏了一手心的冷汗。过树林时相当惊险,山坡本身就很陡峭,外加石路泥泞,人走都容易打滑,小矮马凭借着耐力和意志力,愣是驮着我穿山越岭。到了有些水塘和山石林立的地方,马儿便站着不肯走了,任凭马夫怎么以“qia,qia”声驱赶都纹丝不动,为了显示对马夫的信任,我愣是在艰险之处忍住没吭声,前后的法国美女和俄罗斯姑娘都吓得跳下了马。之后我的马夫很是自豪地指着自己的马:it is very strong!

同队的挪威金发美女可怜这些马儿,开始时一脸惊恐地大谈当地人民不尊重动物的权利,虐待动物云云。我却觉得,这马虽然命糙,要干重活,但大部分时间都散养在风景如画的山坡上的命运,远好过养尊处优却不得不生活在狭小的空间中的赛马。再说这地方的人民如此贫困,谈马的权利还不如想想怎么提升人民的生存质量。

我的马夫倒也是相当尽心尽责,每次都把马拉到大石头边,方便我这小短腿上马,下马时也总是竭尽全力帮我又拿相机又提包的。因为马鞍后面有个高出来的,让人无法帅气地甩腿下马,于是演变成了搓搓地先把左腿从前面绕到右侧,再猛地跳下地(问题是我挂着登山杖的包,又时常挂着马鞍,导致下马姿势不人侧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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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恒
第三天的徒步充满了戏剧色彩,一天当作一周过。然后骑着马穿越,午饭过后,天色大变,阳光明媚渐渐褪去,大片乌云飘来,我警觉地意识到把雨衣放在大包里送向下一个营地可能是个极大的错误。果不其然,绵绵细雨很快袭来,我紧了紧冲锋衣的领口和帽子,担忧地看了快干裤一眼。十分钟之后,细雨发展成了大雨,马夫撑开了伞。突然,冰雹劈头盖脸地打了下来,没有半点预兆,打得措手不及。整个人湿透了,绿豆大的冰雹不断地往鞋子里灌,打在脸上生疼生疼的,赶忙躲开半边脸,眼睛眯着缝继续把屁股粘在马鞍上。山坡上的牛羊停止了吃草,用屁股顶着风与冰雹,我的马走的异常缓慢,一会儿就拉到了队伍最后。

世界仿佛突然定格了,只有我与马夫与我的马还在一步步地前行,冰雹还在不断地往脸上打,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只是五分钟又或是半个小时,我的大脑和手指一样冻僵了,除了专注眼前的路和雨就别无他念。那瞬间,我似乎看见了永恒。

当我还沉浸在永恒的奇妙飘浮感中,突然前面的一个马夫神色奇异地逆风跑来,跟我的马夫耳语了几句,还不及我多想,就看到前面的大部队纷纷下了马。我不禁奇怪,我们既没有到遮蔽处,也远没看到下一个营地的影子。

走近才发现,地上似乎盖了个什么东西。大概是被寒冷吹坏了脑袋,我转身问发生了什么。“the guy passed away”我怔怔地,。我们队伍中有一个美国大兵,印度退役老兵,他们试图对其进行心肺复苏急救,可是他的心跳却也再也起来。认识这位山民的马夫们说,他之前就突然倒地昏迷,发出打鼾声,五分钟后就会自然苏醒。然而我们又站在冰雹中沉默了十五分钟,奇迹这次没有发生。马夫们向天空鸣枪三声,以召唤更多人来帮忙,我的眼泪一下子就出来了,怔怔地看着地上的那个睡去的身躯,不敢相信生命的永恒与轮回就发生在刹那之间。

说也奇怪,我们刚往山下走,冰雹雨就停了。一脚深一脚浅地踩在堆积着冰雹的草甸子上,脑子中满是刚刚猝死的山民的影像。猛一抬头,发现太阳不顾一切阻碍,从云层中穿射出来。过了一个小山头,下面有一群狒狒重新活络开了,四处寻觅着吃草,看到我们狼狈地走下来倒也保持着一贯的酷感。我很惊讶在那么高的海拔还能见到狒狒们活跃的身影。这大概就是生命的力量与生生不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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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塞处处好风景——在云端(文化篇)

咖啡
埃尔俄比亚有悠久的种植咖啡豆的传统,据说阿拉伯咖啡始源于此,全球3%的咖啡产量来自这个被人统称为非洲大陆的国家。尽管我们去到的Simien Mountain不属于咖啡产区,也算体验了一把咖啡故乡的热情。

爬了大半天的山,被当地人邀请到寒舍做客(名副其实的“寒舍”,茅草为顶,木条为墙),传统的茅草屋里并没有灯光照明,圆形的屋子被几根木柱分隔成做饭待客处,以及卧室。所谓卧室,也就是一张很高的木床,晚上会把小型牲畜赶到床下,保护财产的同时利用牲畜的热量暖床。女主人给我们做的是未经烘培的咖啡。只见她快速地用小壶里的水冲洗咖啡豆,同时轻轻揉搓。洗净的咖啡都被放入水壶中烧开之后,便是第一轮较淡的咖啡。就着咖啡吃的是埃塞人的主食——用大麦为主料加入了各式香料的Injera面饼。他们也会把麦子和花生一起爆炒,千里飘香的咔嘣脆是咖啡的最佳伴侣。然后咖啡再加水煮,宾客能喝到三到四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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狒狒
Gelade Baboon是埃塞俄比亚Simien Mountain的独特物种,也是此站的第一个惊喜,经过一大早机场。Simien Mountain的Gelade狒狒体型很小,公狒狒比母狒狒略大,大约为90公分,小狒狒则或依偎在母亲怀里吃奶,或警惕而好奇地环望四周。Gelade Baboon鲜有攻击性,体型上更接近猴子,只要在它看向人时不要挑衅地盯着它看,就大可以轻手轻脚地走到狒狒群中间,大摇大摆地坐下来,享受狒狒们围绕身边的维和感。

一只公狒狒周围有八到十个母狒狒,跟动物界很多父系社会一样,单身的公狒狒总是伺机挑战现任帮主,企图将其挑落马下后,侵占母狒狒的温柔乡。大清早是狒狒唯一不吃草的时候,他们会互相挠痒痒抓虱子,增进彼此感情,而剩下的时候,他们都会一直低着头抓草吃(那专注的神情,不禁让我想到自己看到红烧肉的急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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葬礼
我们募集了一些钱款,希望微不足道能够抚慰一下遭到打击的家庭。埃塞村民的葬礼与中国农村极其相似,奔丧者以白布裹身缠头,到访者在死者家门口与家族的长老们纷纷握手哭丧,尽管语言不通,无从得知寒暄的具体内容,导游Birrham进门时瞬间哭成泪人的演技却着实惊到了我。

进门之后便按照先后秩序在地上的木条上坐下,年长者能坐在为数不多的椅子上。女眷端出传统食物Injera,和着果酱状物体,分发给在座各位。在导游的简单翻译下,我们从家族的代表处了解了死者的简单生平,以及妻儿的情况,他的妻子(貌似是两名)一边左右脚轮换着跳着某种仪式性的步子,一边嚎啕大哭,看得我们前去的几个都不禁落泪。作为外来者,我们仅坐了十分钟,递上募捐款项,向家属表达了哀悼之后便默默离场了。

这样的一个悲情的小插曲,掀开了当地丧葬文化的一小角。

载歌载舞
Gondar作为一个人口仅50万的小城市,却在我们酒店附近10分钟路程里有近10家夜店,虽然由于安全原因没能一探当地夜店情况,最后导游带我们来到了有传统歌舞表演的酒吧。

点上一杯当地的啤酒,味道不如青岛那么淡,但也不像爱尔兰的Guinness那么醇厚。当地的传统乐器很简单,一种是二胡状的一弦琴,另一种是竖琴状但只有小臂长的三弦琴,伴着台上蹬着高跟鞋(八成是“中国制造”)的卷发翘臀黑姑娘,别有韵味。

年轻人大概不都会跳传统舞蹈,但是其现代的disco舞蹈也令人大开眼界。在酒吧的音乐下,邻座的两个小哥突然站起来开始斗舞。其随意抖胸的频率高地令人发指,每一块肌肉似乎都在抖动,并且随着忽快忽慢的音乐,产生着些许欢乐的味道。下半身会轻微的来回走动,但明显的动作都是胸部及大臂。想象将Michael Jackson舞蹈的全身肌肉抖动都集中在胸部,嗯这样的描述大概才足以描述该场面对我产生的震撼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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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正教
埃塞之行的团里有一个俄罗斯美眉,在漫长的等待签证过程中,她聊到埃塞已经在梦中十多年,因为这里是最古老的东正教地区之一,从4世纪至今保留着大量东正教的教堂和元素。

结束了Simien Mountain的徒步之旅之后,我们有半天时间在Gondar小镇里晃悠。

一般的东正教教堂都是圆形的,取义众生平等。而我们参观的这个小教堂有些特殊,是长方形的,远看取用了诺亚方舟的形状,救赎众人。教堂内部的墙上接连着圣经故事,据说一只眼的形象代表着坏人,于是“最后的晚餐“那幅图就十分好辨认犹大了。天花板上画满了望向各个方向的天使,意为Angels are watching you(奥威尔叔叔的经典名言是不是受了这项宗教启发?),画风十分Q萌。

东正教教徒本身极其虔诚,进入教堂的女人要穿裙子(欧洲受此影响颇重,裤装是不雅的表现)把头发遮盖起来,不过对游客的我们倒并无严格要求。进入教堂前,教徒一定会脱鞋,男左女右从两边进入,他们会从门框开始亲吻以示对天使的虔诚之心,然后亲吻大地后进入教堂,再跪拜在耶稣面前,再三亲吻。除周日之外,每天的弥撒都在下午举行,虔诚的老妇人一早便来到教堂等待弥撒。欧洲教堂里的管风琴到了埃塞便本土化为手杖、非洲鼓和响铃,导游小哥给我们演示了一下祷告的情形,某些曲风也颇有Hakuna Matata的韵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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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记=废话*2
一出埃塞的机场,便看到随处的指示牌都是三种语言:官方的啊姆哈拉语、英语…以及中文!机场里借机搭讪的中国小哥们都以为我在非洲工作,转机回北京,一听说我是迪拜去旅游的,都用一脸“这姑娘脑子有病”的神情看着我。


埃塞的机场免税店也就是6排货架的规模,其中一整排都是五粮液和红双喜香烟,由此可见中国的影响力有多大。旅游过程中所有当地人都把我当作日本人或是韩国人,理由是其见过太多中国劳工,但从来没见过去埃塞旅游的中国人。

埃塞是个被忽视的宝石,光一处Simien Mountain就集中了山水动物和植物等众多优点,而南部的部落更多以在下巴上塞盘子著称。我们对非洲的了解少之又少,总是片面地把它统称为一片处女地,或是等同于动物大迁徙,其实这里的富饶与美丽,值得我们慢慢品味和探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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